他抓住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站在那里僵持不下,面面相觑。如此这般,过了很久,我看到我的手指留下的白色印迹从他深红的脸颊上渐渐消失,而他的脸已红得发黑。
“科波菲尔,”他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是不是把理智给丢了?”
“我要把你给丢了,”我说,把手挣脱出来,“你这条疯狗,我再也不想跟你打交道了。”
“是吗?”他说,脸上痛得不得不用手捂住,“恐怕这由不得你。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
“我曾多次表示对你的鄙视,”我说,“刚才我更明确地表示了这种鄙视。为什么我要害怕你对周围的人做尽坏事?除了这个,你还会干什么?”
他完全了解,我在暗示,我过去同他打交道时之所以屡屡忍让,是因为有所顾忌。要不是那天晚上阿格尼丝给了我保证,我觉得我也许不会打他这记耳光,也不会给他这个暗示。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们沉默了半晌。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变幻着各种丑陋的颜色。
“科波菲尔,”他说,把手从脸上拿开,“你一向跟我作对。我知道,在威克菲尔德先生家的时候,你就总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