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釜中泣
都是大头帽
相煎何太急
……
但他这时说这个话还顶个屁用。俺爹和白蚂蚁还是该抱柴抱柴,该烧火烧火。锅外的蚂蚁,哪里知道锅内蚂蚁的辛酸?贾府的焦大,是不会爱林妹妹的。就好像我们如果知道猪、羊、马、驴、牛、狗、兔、鱼、虾、蛤蟆的辛酸的话,我们就不会每天吃它们喝它们每天把它们的尸体挂在集市上向人招摇了。我们是怎么往下扒蛤蟆皮的?就是生生在头上开一条缝,接着“刷”地不由分说和不让人留遗言地就一下从头揭到了尾。当我们把赤条条的蛤蟆扔到脸盆里向外兜售的时候,它们的心脏和器官,都还在跳动呢;它们光秃秃的胳膊腿,还挣扎着往外爬呢。小蛤蟆这时在热锅中人性大发倒是附和着刘全玉在替自己的同类伸冤。但是,火已经烧着了,俺爹和白蚂蚁已经毫不在意地在说着另外的话题。他们干得是何等的干净和利索呀,他们显得是多么地从容和经验丰富呀。也只是一天工夫,他们就让我们不但失去了夜晚,也同时失去了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