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惊愕。至少有三秒钟,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球的声音,也没有人的声音。
这一盘,江嘉良赢得并不轻松,二十一比十九。第二十一分靠的是对方的失误,球一出界,江嘉良空手接住球,持拍手本能地向下一沉,准备把手上兜到的失误球一板打上天去,半路又缩了回来,球轻轻放回台面。多年训练有素的纪律,突然在极端兴奋、完全飞了出去的身体与精神状态中,适时收了回来,好像中间连着一根无形的橡皮筋。
这一个无意识的、几乎失控的动作,使人感觉江嘉良过了严峻的一关,第三盘他打得果然得心应手。相反,华德纳的第三盘,球路平板,一星星火花也没有。
第四盘,华德纳面临淘汰,他打得沉着严密。事实上,他一路领先,终局前的比数一度到二十比十六,江嘉良落后四分,只要一个球,华德纳便可以将战局逼上第五盘。从双方的对垒状态看,华德纳的技术实力已显优势,江嘉良靠的是气势,靠的是意志力,靠的是不服输的拼搏精神。但是,华德纳也非等闲之辈,发誓要夺世界冠军,少说也有四年。一九八三年,东京第三十七届大赛铩羽之后,华德纳狠了心,要出头,非过亚洲关不可。他到北京学球,苦练对付亚洲近台快攻的手段。他拿过欧洲冠军,不但瑞典,全世界都把他看成打败中国霸权的希望。中国人让他去了一次北京,第二次申请便挡了驾。“再让他学下去,不好对付了。”中国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