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米希尔·克雷斯蒂安说,“我们不是对你严厉,而是为了预防,怕你有一天贪图痛快,宁可来一下小小的报复,不珍重我们纯洁的友谊。我劝你念一念歌德的《塔索》,了不起的天才写的最伟大的作品;塔索喜欢华丽的衣着,盛大的宴会,爱声名,爱炫耀。唉!但愿你成为塔索而不像他那样放荡。万一受到世俗的繁华诱惑,希望你不要动摇,仍旧留在这里……你对虚荣的要求,不致转移到思想方面。就算荒唐,宁可思想荒唐,行为还是要正派;千万别像大丹士说的,想的是好主意,做的是坏事情。”
吕西安低下头去:朋友们说得不错。
他眼神挺妩媚地望着大家,说道:“我承认不及你们刚强,我的筋骨受不住巴黎的压力,没有勇气奋斗。各人的气质、能力,生来就有参差,而善和恶的另外一面,你们比谁都清楚。老实说,我已经很累了。”
大丹士说:“我们会支持你的,这种地方正用得着忠实的朋友。”
“我最近得到的接济只能应付一时,咱们彼此都一样的穷,我不久又要遭到困难的。克雷斯蒂安全靠临时的主顾,在出版界中一点办法都没有。皮安训不在这个圈子里。大丹士只认识发行科学书和专门著作的书商,他们对专印新文艺的出版家毫无力量。荷拉斯,费尔扬斯·里达,勃里杜,在另一方面工作,同出版社隔着十万八千里。我非挑一条路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