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你说得太好了!”于是拜别了故交,离开了弟子,跑到山林旷野中;穿着兽皮布衣,吃粗糙的果实;走进兽群,兽不乱群,走进鸟群,鸟不乱飞。连鸟兽都不嫌恶他了,何况是人呢!
原 文
孔子问子桑雽hù曰[1]:“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间。吾犯此数患[2],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
子桑雽曰:“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3]?林回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4]。或曰:‘为其布与[5]?赤子之布寡矣;为其累与?赤子之累多矣。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何也?’林回曰:‘彼以利合,此以天属也。’夫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lǐ[6]。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
孔子曰:“敬闻命矣!”徐行翔佯而归[7],绝学捐书,弟子无挹于前[8],其爱益加进。
异日,桑雽又曰:“舜之将死,真泠禹曰:‘汝戒之哉!形莫若缘,情莫若率[9]。’缘则不离,率则不劳。不离不劳,则不求文以待形。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