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握紧拳瞥向我,“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我哽咽道:“嗯,是交易……”
他的身体一僵,冰寒的黑眸扫我一眼,转身去开狱门。
我这才觉出,他刚那句话,虽然冷淡矜持,实则询问的口吻;而我正肯定了他的回答。
无关感情,只是交易。
他再不曾回顾一眼,身体挺直如标枪,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踏了出去。
囚室中便恢复了寂静,只余我牙齿格格打着寒战的轻微磕响。
片刻后,又两个蒙着脸的狱卒悄悄走入,拿两张破席将地上被快剑割断喉咙的两具尸体迅速裹了,蹑手蹑脚地飞快抬了出去。
除了地上两汪鲜血,便再看不出任何异常。
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仿佛我从不曾那样下贱地色诱过他,更不曾亲口承认我一意否决的亲事,那样卑微地祈求两人的复合。
他并不曾弹我一指甲,我却似给人扇了不知多少记耳光,满脸的火辣辣,满心的羞辱难堪,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忆那些寄予我厚望的亲友的模样。
即便我能率领秦家军扫平北都城,把端木氏一党尽数斩于剑下,我都将因为今夜的卑贱无法在他跟前抬头。
是我自己,亲手把自己全部的尊严送到他的脚下,然后跪在他跟前,请求他高抬贵脚,将它踩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