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是她,就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全体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还在开呢。我累了,就溜了出来。桑野还在那里,回头问一下他就行。”
“嗯。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呀?”
“我唱歌真的五音不全吗?”
“你自己没发现?”
“没有。”
她怜悯似的摇了摇头:“确切地说,是无可救药的五音不全。而且,你居然还有心情唱歌!安田礼堂刚刚失守,你却在这里唱着这种软绵绵的流行歌。你有没有考虑过场合呀?”
“那可以唱《国际歌》或《华沙工人之歌》吧?”
“傻瓜!”
“比起甲壳虫乐队,我更喜欢流行乐队[1]的歌曲。我会唱OX乐队的《天鹅之泪》,唱给你听听?”
她用仿佛看见毛毛虫一般的目光看着我,说道:
“你这人呀,感觉比昆虫还要迟钝。”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肘架在栏杆上。我们就这么默默地眺望着涩谷的灯光。
“喂,你不觉得太没公理了吗?”
“什么没公理?”
“我们在这里这样坚持,安田礼堂的学生们这样努力,可现实社会却没有丝毫改变。”
“嗯。看这灯光,涩谷道玄坂那边的酒店应该住满了吧?”
要是在平时,恐怕她会冲上来打我。可这次她却什么也没说。我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她可能是有些受打击吧。被围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同样的打击。那天是1月19日。当天晚上,我们从广播里听到本乡校区[2]的安田礼堂被攻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