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些,钱程先是害怕了,也只好权且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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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云只是哭,哭中有绝望,也有气急败坏。她心疼那些终将要从这个家里飞出去的巨款。从知晓这一消息的当夜,她就无法睡安稳觉了,一闭眼,二十一捆红刷刷的大钞,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在她眼前飞来飞去。至于被恐惧压榨得两只脸庞分别被削去一刀的儿子,她也心疼,却在其次。因为,她像钱程一样,也对儿子有了不可遏制的愤怒。
薛云云太知道钱程挣钱的艰难了。自儿子出生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做那些有钱人口中所谓的全职太太。这是他们夫妻的分工,钱程早出晚归奔外挣钱,她任劳任怨照看家庭。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天开云霁,儿子上大学了,还是夸得出口的大学。前段时间,两口子商量,稍待经济再宽裕一点,他们就换一套大点的房子。如今的房子,两室一厅,总面积不足七十平方米。周浩乔迁新居,她跟钱程去过,人家是单位分的团购房,一百八十平方米,四室两厅两卫,房价只是市场价的一半。每个屋都宽敞,通透,功用分明,各不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