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
“我是卡伊舍夫家的!”她说着,又大哭起来:“把我送回家去,马上,喔——喔!咳!”
我太虐待我可怜的笔了,现在再不使它难过了。我请读者自己去想象祖父嘴上的笑容吧。想想,我们寻求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即使我们给魔鬼烧香,也不会发这样的横财。卡伊舍夫家是莫吉拉洛沃村最富有人家之一。祖父手捻着胡子,脸上挂上一副讨好的微笑。别提紫茄子耿乔了,他达到了作媒艺术的顶峰,绝没想到他由于粗心犯了错误。他变成一个恩人,而恩人是不会犯错误的。
讨好的笑容很快从祖父脸上消失了。哲学家继续就这种伟大的讨好大做文章,虽然他们从不称它的真名,因为它丑恶,侮辱人。祖父脸上的这种微笑变成了抽搐,很奇怪地看着什么东西,样子活像一只被堵在角落里在找出路拯救自己的黄鼠狼。其他人也都变成了黄鼠狼,互相眨着眼睛,他们将两只眼睛像碗一样的姑娘锁在屋里,然后摸着黑四处寻找我父亲。他们必须将我父亲从他躲藏的任何洞里,哪怕是老鼠洞里轰出来,因为一切都取决于他。找遍所有的地方以后,终于发现他藏在牛的食槽下。他们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掸掉稻草,把他推进黑屋里。那姑娘的两只碗一样的眼睛发着磷光,穿透黑暗,慢慢移向我父亲。我父亲一个劲地往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了墙。两只发光的碗越变越大,像猎犬的眼睛一样可怕,我父亲挥挥手,想驱开它们,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打在他头上。